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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炽-监国时期的危难

     永乐七年(14()9年)以后,成祖因北征和筹划迁都,常留北京,命太子在南京监国。当时中央机构仍设于南京,随成祖到北京的六部等官属称“行在”。直至永乐十九年(1421年),迁都北京,太子才离开南京。监国时期,太子历尽艰难,父皇多疑,汉、赵二王构陷,地位几乎不保。他的政治经验是在这个时期获得的。监国的责任是处理日常政事。永乐七年,成祖命礼部定《太子留守事宜》,规定除任命文武要职,外国朝贡,边境调发军队,必须请示外,其余常务不必奏闻。但是,成祖到北京后,又于同年闰四月谕示吏部尚书蹇义等,凡太子监国所决庶务,须令六科逐月类奏。尽管太子谨守子职,留辅诸臣尽心辅导,仍不免因二王进谗,宦官告密,酷吏刁难而受到成祖的猜疑。太子及其辅臣与汉、赵二王和宦官、酷吏之间的矛盾,是成祖朝政的缺失造成的。宦官、酷吏不过是成祖监视内廷外朝,打击异己的工具,太子对于此辈朋比为奸,残害良善的罪恶,虽无力制裁,却曾有所揭露。


     太子监国之初,都御史陈瑛得成祖宠任,放纵无忌,曾与御史袁纲、覃珩诬陷兵部主事李贞接受皂隶叶转等四人贿赂。陈瑛奏请监押李贞,李贞妻击登闻鼓诉冤,大了命六部大臣廷审,从辰时到午时,李贞未至,只有叶转到廷。经审讯,才知李贞和三皂隶已死于酷刑,贿赂之事实属虚构。”给事中耿通等请求惩处陈瑛滥杀无辜,太子不敢决定,只令收袁纲、覃珩入狱,而将陈瑛之罪奏报行在。成祖以为陈瑛作为大臣,过失在不能觉察而已,竞置之不问。当时有学官方恢因事贬为大学膳大,太子令法司改役,陈瑛竟然阻止,中允刘子春等上章弹劾,太子愤怒地对陈瑛说:“卿用心刻薄,不明政体,殊非大臣之道。”但却无可奈何。太子曾谴责刑部尚书刘观,成祖闻知,即以“大臣有小过,不宜遽折辱”,特渝太子。又有刺事内臣诬奏城门郎,太子命治内臣罪,并出榜示:“今后内官内使有言事不实及挟私枉人者,悉置重典。”以上数事都发生在太子监国之初,显然与成祖纵用宦官、酷吏的统治手段相抵触,父子之间的矛盾加深了。


     汉王高煦利用父皇北巡,太子监国的时机,加紧夺嫡阴谋活动。他与宦官、酷吏勾结,倾陷太子,一时谗言并集,留辅诸臣惶恐万状,人不自保。早在议立太子时,高煦就对阁臣解缙等归心高炽十分忌恨。太子既立,解绍又以高煦“礼秩逾嫡”,劝谏成祖,成祖认为这是离间骨肉。永乐五年(1407年),解缙被贬为交耻参议,在化州督饷。永乐九年(1411年),解缮入朝奏事,正值成祖北巡,便谒见太子而回。于是,高煦上言,诬解缙“私勤太子,无人臣礼”。成祖大怒,命逮解缙下记狱。当时,牵连者颇众,东宫官属如中允李贯、赞善王汝玉以及编修朱蛇、检讨萧引高等死于狱中。数年后,锦衣卫指挥纪纲上囚籍,成祖见解缙姓名,问道:“缙犹在耶?”纪纲迎合成祖之意,用酒灌醉解缙,埋积雪中毙命。大理寺丞耿通素以敢言著称,他见太子处理政事常因高阳进谗而更改,屡谏成祖:“太子事无大过误,可无更改。”成祖不悦,竟于永乐十年(14l 2年),以“为东宫关说,坏祖法,离间父子”的罪名,处之极刑。永乐中期以后,成祖性情更加暴戾,高煦常借太子细过激怒父皇。永乐十二年(1414年),成祖征瓦剌班师,太子在南京派兵部尚书金忠往迎。成祖谴责太子派使迎驾迟缓,归罪辅臣,高煦更从旁中伤。于是成祖下令逮捕蹇义、黄淮、杨土奇、杨浦等主要辅臣至北京下狱。不久,蹇义、杨士奇免罪复职,黄淮、杨博却被监禁十年,直至太子即位获释复官。


     高煦封云南,长期不愿到封地去,曾随成祖北巡,又力请回南京,求得天策卫为护卫,自比唐太宗,行为放纵骄横。永乐十三年(14l 5年)五月,高煦改封青州(今山东益都),但仍迁延不肯就封,这使成祖产生怀疑。成祖曾问尚书蹇义、阁臣杨士奇汉王之事,蹇义不敢告以实情,杨士奇“不惮触件”,回答说:“汉土两造就藩,皆不肯行,今知陛下将徒都,辄请留守南京,此其心路人知之,惟陛下早善处置,以全父子之恩。”成祖沉默不语。高煦的阴谋终于暴露无遗,他乘成祖北巡,挑选各卫健士,募兵三千,不隶籍兵部,甚至纵使劫掠。兵马指挥使徐野驴捕治,竞被高煦用铁瓜击死。永乐十四年(14l 6年)十一月,成祖回京师,得知高煦还有暨用乘舆器物等罪状,才将他拘禁。由于太子力救,成祖赦免高煦之罪,仍决定削其两护卫,徒封乐安州(今山东惠民),并命速往封地,不得久留。


     高煦夺嫡失败,赵王高燧不引为戒,反以为时机到来,储位非己莫属,加紧倾陷太子。高隧采用的手段与高煦相同,无非是利用父皇远离数千里,猜疑之心又重,散布流言,进谗构陷。这时成祖多病,极易暴怒,太子侍从之臣随时可能因细过而获死罪。有干户擅取民财,太子贬他到交阯,数日之后,念其有功而赦免。这是一件小事,却有人在成祖面前诋毁太子说:“上所谪罪人,太子曲宥之矣。”成祖闻言大怒,立逮千户处死。又逮太子赞善梁潜、司谏周冕至北京,以“辅导有失”,“不能谏止”罪名下狱,后来同被沫杀。不久,成祖还派礼部侍郎胡浓巡视江浙,密察太子言行。胡演陛辞,成祖说:“人言东宫多失德,汝至京师,可多留数日,试观如何,密奏来!奏字须大,晚至即欲观也。”幸而胡演尚能持正,以太子诚敬孝谨七事密奏,成祖方始释疑。


     永乐十八年(1420年)十一月,颁布迁都诏书。十二月,太子自南京至北京。第二年四月,奉天、华盖、谨身三殿火灾。成祖遇灾而惧,下诏求直言。廷臣应诏上言,多以迁都为不便,成祖怒不可遏,杀主事萧仪止息非难迁都的议论。接着,成祖便开始筹划第三次北征。户部尚书夏原吉等皆以“军储空虚”,“圣躬少安,尚须调护”为词,劝成祖不宜出兵。成祖不容臣下违逆己意,就是大臣也难免因一语不合而受严惩。一时夏原吉等多人下狱,六部尚书空缺。只有礼部尚书目震善于逢迎,论北征事不曾件旨,成祖命他兼理各部事。永乐二十年(1422年)、二十一年、二十二年,成祖连续三次亲征漠北,在此期间,太子仍处于监国地位。成祖晚年,因有迁都、北征等重大举措,而群臣又多不赞同,心力交瘁,多病多怒,滥施刑威,造成君臣关系严重紧张。赵王高燧—党利用这种情况,酝酿着更大的阴谋。永乐二十一年(1423年),赵王护卫指挥孟贤勾结钦天监官王射成和宦官杨庆养子,企图毒死成祖,造伪诏,废太子,立赵工。总旗王瑜姻亲高以正参与谋划,阴谋确定后,高以正告知王瑜。王瑜密报朝廷,成祖大惊,立捕孟贤等,果然搜得伪诏,预谋中的宫廷政变失败了。由于太子营救,归罪其下不逞之徒,高燧才得免罪。


     太子长期监国,历尽艰难,地位几乎不保。几度转危为安,与其说是诚敬孝谨所致,不如说他的命运取决于既成的统治秩序。其纪张氏和长子瞻基,对太子地位的保全也起了重要作用。张氏甚得成祖和徐后欢心,一日成祖临便殿,张氏上御膳恭谨,成祖大喜道:“新妇贤,他日吾家事多赖也。”瞻基自幼为成祖所爱。成祖立太子,颇以长孙嗣统为念。永乐九年(1411年),成祖立长孙为皇太孙,此后巡幸征讨皆令相从。《明史·宣宗纪》赞曰:“仁宗为太子,失爱于成祖。其危而复安,太孙盖有力焉。”


     残酷的政治斗争使太子深感厌倦,他只有从诗文中寻求精神寄托。东宫官邹济、徐善述、王汝玉等皆以文学见重,太子常与他们切磋诗文,时有翰墨之赐。太子学诗很认真,曾令徐善述分赋、比、兴三类,选诗进讲。太子曾问杨士奇如何品评古诗,杨士奇以为诗小技,非嗣君为学之道,请太子留意六经,闲暇则观两汉诏令。这种说教正合成祖训戒太子之意,大概也是东宫官属纷纷获罪,而杨士奇独得信任的原因吧!徐善述、梁潜相继下狱死,邹济随时可遭不测,积忧成疾,太子安慰他说:“即有不讳,当提携卿息。”太子即位后,并没有忘记那些不幸被杀的侍臣,特赠官加谥,优恤其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