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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 包 建 筑 探 微


    
      敖包建筑探微
    内蒙古师范大学旅游学院杨·巴雅尔教授
    
    敖包是草原游牧民族最早的建筑形式,但从建筑的角度进行探讨着寥寥无几,有必要作深入地研究。因为,敖包建筑不仅是一个观念问题,它的形成对后来蒙古族建筑和原始美术等的产生都发生过重大的影响。
    (一)敖包形制构成
    众所周知,敖包的形制就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圆堆形。一般情况下其材质是用石、土或木构成。可以推断,越原始的敖包其形制和结构越简单。所谓的"筑土为社",实际上是用土筑起的一个土堆,但在当时,这个用土堆起的的包,却发挥着非常重要的社会功能。
    敖包建筑之所以出现土、石、木之分,一是和筑建敖包的群体的生活生产环境有关,如农耕民族大都用土来建筑,游牧民族用石建筑,而狩猎民族却多用木来建筑。二是同他们的观念有关,如作为崇拜自然的游牧民族,即便是用土来建筑敖包更方便,但他们历来是忌讳在大地上随便挖坑取土,更不用说来建筑敖包了。在他们看来,大地是滋养包括人类在内的万物的"母亲",因此,决不能在"母亲"的肢体上随便开口动土,否则会受到惩罚。
    敖包从起初的一个圆堆体,发展为三层的建筑体,从单个的独立体,发展为三敖包、七敖包、十三敖包等多个组合,一方面是敖包文化自身丰富和发展的结果,另一方面根据所属敖包群体的需求,敖包建筑不断发展的结果。就今天的情况而言,草原上的所有敖包也不尽相同,从数量上看,有单敖包、双敖包、三敖包、四敖包、五敖包、七敖包、九敖包、十三敖包等;从形制上看,有方敖包、圆敖包;从建筑的材质上看,有土敖包、石敖包、砖敖包、木敖包、雪敖包等。这种现象恰恰说明,敖包文化不仅是一个多元的,丰富的文化现象,敖包建筑的构成同样也具有多样性和丰富性。
    (二)敖包形制解析
    上面笔者已经谈到,敖包的最初形态源于早期游牧先民对大地自然形态的崇拜,而这种崇拜又与女性性特征崇拜有关。正是基于这样一种思维,可以推断,人类最早的建筑敖包是类似于女性乳房的圆锥体,通常也叫"地乳",即大地的乳房。毋庸置疑,人类在早期确实有过女性崇拜和对大地信仰的时代,而这一时期要早于对男性的崇拜和天体的信仰。因而,敖包的产生不仅与这一时代的人们的思维有关,其形制源于他们所崇拜的对象也在情理之中。
    单敖包,是最早的人造单体敖包,其形制是用土或石头等建造的圆锥体。但在蒙古语中称这种单体敖包为"满敖包"或"全敖包"不叫单敖包。这与蒙古族传统习俗有关,在他们看来,一个敖包(圆)实际上是代表着"全"和"满",所有的崇拜神灵都聚集在这一敖包之上,成为这一敖包所属群体及其相关生活生产的保护之神。常见的全敖包有,家族敖包、牲畜敖包、动植物敖包、狩猎敖包、山隘敖包等。
    双敖包,是由两个相同的敖包并列构成。大都情况下,坐落在两个部落或行政区界域的敖包多为双敖包。蒙古称"边界剪敖包"1此外,"兄弟二人祭天之敖包也有被筑成双敖包的实例。如,正蓝旗商都宝力高以西的两个柏布敖包传说是忽必烈汗的公主和驸马的冢室敖包。准格尔旗西部的两个敖包是兄弟拜天之敖包。"1由此看来,双敖包的形成和当时建筑敖包的群体的现实生活与精神需求直接有关。
     三敖包,是由一个大主敖包和两个子敖包的组合体。它是人类三位一体观念形成后的产物。那么何谓三位一体观念呢?一般情况下对其的解释源于宗教现象和观念。如巴比伦、埃及、印度等国家神话中的宇宙神--生命神--死亡神;中国、希腊、罗马等国的太阳神--月亮神--人类神,多是作为一神三身的形式出现的。"由此我们可以认为,人类早期文明的形成和演化,确实是具有某种规律性。""三位一体神的观念,在人类早期文化和宗教思想中,是一个相当普遍的观念。"3我国北方游牧民族在早期的天神(呼日穆斯特腾格尔)--地神(额吐庚额和)--人类神(翁滚),同样是一神三身、三位一体的观念的产物。因此,我们可以认定,三敖包实际上是三身一体的天神、地神、祖先之神象征。
    四敖包,是由一个主敖包和三个子敖包的组合体。《湩九十九匹骒马之乳祭祀咏》3曰:"为四图希特天神,湩上四个九尊马乳"。这里说的"四图希特天神是萨满教九十九个天神中的一神,"4此类敖包是结盟为"安达"(蒙古语,结拜为兄弟之意)时祭拜的敖包。也有一种说法是,四敖包源于印度佛教典故中大象、猴子、野兔、雷鸟四兽和睦相助从高树上共同采集野果充饥的故事。意思是当时的蒙古人特别信服这四种动物的这种合作精神,因而将它们视为神灵来专门筑敖包加以崇拜。5当然,这种解释很显然是佛教普遍传入蒙古地区后的一种解释而已,或者说,在佛教思想的影响下形成的一种敖包形式。根据以上引用的资料得知,耸立于锡林郭勒盟西苏旗布图么吉戈壁的博勒套拉盖敖包、鄂尔多斯市杭锦旗呼和毛都苏木的哈拉嘎纳图岗敖包、包头市达尔罕冒明安旗满都拉山的图希特敖包此类敖包。它们有的一字排开,有的却主敖包在中,三个子敖包在外围,形成三角形状布局。
    五敖包,是由一个主敖包和四个子敖包组成。五敖包同样说法不一,锡盟、乌兰察布盟一带有的旗县叫五个腾格里(天神)敖包;鄂尔多斯和阿拉善一带的叫五个汗敖包;四足黒纛(哈喇苏力德)敖包也是由五个敖包组成。黒纛是蒙古帝国时期的战旗,象征着战无不胜的意志和力量。黒纛敖包的布局为:哈喇苏力德敖包居中,四面筑四个子敖包为其足,寓意着哈喇苏力德的力量威震四方、所向披靡。另外,在哈喇哈、乌拉特、吐尔古特等部落中也有为祈祷五蓄平安与兴旺筑五敖包的习俗。他们将主敖包为马的敖包,四个子敖包分别为绵羊、山羊、骆驼和牛的敖包。由此可见,建筑敖包的数量虽然决定着祭祀敖包的内容,但由于不同时代人们的思维与观念的不同,对其的解释往往有很大的区别。根据北方游牧民族思维发展的规律与特点,可以推断,上述敖包中的五蓄敖包之说,应该是最早的五敖包产生的缘由。在远古的游牧民心里,五蓄,特别是马,是苍天赐予人们的神物,因此,不仅用它们来祭拜上天,而且还对其本身加以崇拜。马在中,其它四蓄居四角建筑而成的五蓄敖包,进一步佐证了当事人们的这种心理特点和文化内涵。
    七敖包,是由中间一个大敖包,两边各有三个子敖包,一字型排开的七个敖包或中间一个主敖包,三边各两个子敖包,呈等边三角形的七个敖包组成。正如有的学者认为,这与远古蒙古先民崇拜天体星座--北斗星有关,是有一定的道理。蒙古文化中确实有崇拜北斗七星的习俗,并称其为"七翁神"。人们在敬拜天神时往往也要对七翁神加以供奉。实际上它是蒙古先民天体崇拜的一个组成部分。蒙古人敬拜七翁神,并筑敖包专门进行祭祀,具有求子或祈求保佑幼童安康之意。故,有的地方此类敖包也被称为"孩童敖包"。1蒙古人尚七数之习俗不仅仅源于七翁神的崇拜,过去的蒙古人七岁开始识礼,十四岁开始成丁,二十一岁成婚,二十八岁而立--------六十三岁过大寿,因此,七是蒙古人一生中最关键的时段,因而七数被加以推崇或以此数建筑敖包,为走上人生道路的孩童保佑祝福,固然也在情理之中了。
    九敖包,是由一个主敖包,八个子敖包组成。就其建筑布局而言,有以下三种情形:1、中间一个主敖包,四边由八个子敖包呈方形坐落的九个敖包2、中间一个主敖包,两面各四个子敖包一字型排开的九个敖包。3、从主敖包起,子敖包依次递进渐小而建成的一行九个敖包。其中最典型的是第一种布局,即以成吉思汗九足白纛(查干苏力德)的矗立布局而建筑的九个敖包。查干苏力德是由一个主苏力德、八个子苏力德组成。位于中间的主苏力德是政旗,代表了当时蒙古帝国的政权,四周的副苏力德象征着辅佐这一政权的成吉思汗的九个杰出功勋将领。不论是哈喇苏力德,还是查干苏力德从蒙古帝国到以后的历史沿革中,其守护和传承的方式是有专门侍卫者和部族来完成的,所以就广泛的蒙古人而言,以敖包形式将其神性化,并对其进行祭祀是符合本民族文化习俗的。九敖包的第二种形式多见于辨析方位的标志敖包和界域敖包。如原来,"巴林、克什克腾、乌珠穆沁等草原指明方向的标志敖包建筑为,主敖包的前后或东西一条线上各有四个子敖包。"2第三种形式的九敖包比较特殊,它是专门用于诅咒所建,故称"诅咒敖包"或"黑敖包"此类敖包是"由某一个部落或氏族为威慑匪徒窃贼、牛鬼蛇神,祛除邪恶灾祸而建筑的敖包。"3毋庸置疑,此类敖包具有浓郁的巫术色彩,是一种很古老的原始宗教行为。
    十三敖包,由一个主敖包,十二个子敖包组成。其建筑布局复杂多样。蒙古族民俗学家罗布桑愨丹在其《蒙古风俗鉴》中说:"建立敖包的办法是:古代为三敖包,分天、地、人;后来成为七个敖包,称为七耀之神;再以后在阿尔基、布尔基皇帝时、唐王李世民黄帝时代,立十三敖包,原因是为国家是三位英雄祭敖包。"4此段有关十三敖包的阐述,被好多学者在文中引用,作为对十三敖包缘由的佐证。以笔者所见,这是以汉文化的现象来套用或诠释蒙古文化的结果,不免有误诱之嫌。实际上,十三敖包祭祀"它的起源是皇室家族十三阿搭腾格里神祭祀的传承与嬗变。"5"十三阿塔腾格里神祭奠是早期孛尔只斤氏族所祭祀的"汉室主格力祭祀"······是以"腾格里"神为主神的汉室祭祀,这个腾格里就是早期的"上苍腾格里"或"永恒的腾格里"。"6《主格力祭祀时除了由纯血统的氏族成员参加和向上苍腾格里神背咏宗族血缘嫡系作为首要的两个过程外,它的祭品主要是用主勒都来祭祀。》1所谓的《主勒都是把羊从肚子上割开口,伸手切断大动脉,将其头、喉部及其所有心肺等整体取出,作为贡品》2的一种祭祀法。""黄金家族"即成吉思汗的创氏祖先是孛端察儿,在他这一代进行汗室祭奠时,自然由孛端察儿进行宣告出身血统和数说本宗族祖先的仪式。原因为孛端察儿本人是他这一代人之中最小的一个。而孛端察儿从他的第一代祖先即孛儿帖赤那(有的译为"苍狼")开始,到孛端察儿这一代恰好是十三代。为此"十三"一开始就代表了13个祖先。后来"十三"又有13天神之意。13天神具体为"东、南、西各一个天神,北三个天神,西南、西北各一个天神,东南、东北各一个天神,上、中、下各一个天神"3。在这里"十三"即代表了13个祖先又代表了13个天神。祖先、天神合二为一,祖先即为天神,天神也为祖先。"4当然,对十三敖包缘由的解释不仅仅是十三阿塔腾格里神或十三位祖先祭祀这一种说法。比如,"为阿尔泰、肯特山十三翁滚(神灵--笔者)建筑敖包";"为纪念十三岁时铁木真时来运转所立";"为纪念成吉思汗十三军阵而建"5等。可见"十三"确实给关乎蒙古人好多重大事件,因而,尚"十三"之俗也就自然成为这一民族民俗文化的重要内容。
    二十三敖包,是由一个主敖包和二十六个子敖包组成。据有关资料介绍,此类敖包是为纪念"成吉思汗二十七岁时登基汉位所立","蒙古国柯尔仑河的白音乌兰山上的汗敖包就是二十七敖包。""早期在祭祀此敖包时用二十七个乳羊羔来祭祀。这种习俗在巴林草原一直延续到现代。据说,巴林人在祭祀汗乌拉山时就用二十七个乳羊羔作为贡品,为"成吉思汗敖包进行祭奠"。由此可见,二十七这一数是与成吉思汗有关的吉祥数是确信无疑了。"6
    敖包的形制数除以上提到的外还有三十三敖包、四是九敖包等,在此就不多赘说。以上提到的建筑敖包的数,实际上是蒙古民俗文化中耳熟能详的吉祥数。蒙古人视1为"初"、2为"喜"、3为"祥"、5为"运"、7为"尚"、9为"大"、13为"圣",因而,就上述数字形成了不胜枚举的民俗事项。如,满酒时敬双杯或三杯;答礼时以3、7、9数为尚;建筑布局和数量注重13数的应用等等。敖包建筑形制数的构成,与蒙古文化的这种普遍的文化习俗形成了高度的一致,为我们从宏观来把握和了解敖包文化裨益匪浅。
    (三)敖包建筑艺术
    随着敖包文化的不断丰富,敖包建筑也在不断地发展。如果说,最初的的敖包形态是一个简单的用土或石头等垒砌的园堆体,那么后来的敖包除了在数量上的变化外,在建筑形式上,包括在敖包的饰物上有了很大的变化。这种变化,概括的说,一是敖包文化自身的丰富和发展,二是外来文化,特别是佛教文化的影响所致。
    敖包建筑不论是用的什么材质,其最初的形制是"圆"。正如以上所说,这个圆在物体形制上与早期蒙古先民对"地母"(大地母亲)崇拜有关,但从当时人类的思维特征来看,又与他们对"天父"(苍天之父)信仰--"天圆地方"、"天人合一"的哲学观密不可分。也就是说,由对大地母亲的崇拜到对苍天之父的信仰而形成的敖包建筑的基本要素--圆,是蒙古先民原始宗教信仰和思想观念的最初物化表象,而这个表象最早是通过敖包这样一个建筑体来体现的。这样敖包建筑就成为蒙古建筑的雏形,成为后来建筑的发展的审美定式。早期蒙古先民狩猎时代的宅居"奥包亥"(也叫撮罗子),游牧时代出现的蒙古包都是以圆形作为基本形制来建造的。蒙古帝国时代的"金帐"建筑群传承和沿袭了传统蒙古包的文化特质和基本形式,将敖包建筑推上了建筑艺术的层面,创建了"蒙古包式"民族建筑的原型,为蒙古族建筑艺术的形成和发展奠定了基础。蒙元时期的蒙古城市建筑,元大都、元上都及其哈拉和林等,不论是在建筑体的外形还是在建筑的内涵上不仅传承了蒙古帝国时期传统的建筑特色,而且体现出一种包容开放的、多元的建筑风格,把蒙古建筑艺术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峰,开创了蒙古建筑艺术的新纪元。在这些城市建筑中不仅传统的"圆"的核心理念和"蒙古包式"风格仍贯穿始终,而且还吸纳和应用了包括汉族民族在内的多个不同民族与国家的建筑艺术要素,使蒙古族建筑艺术得到了进一步丰富和发展。明清时期,由于佛教文化的广泛渗透,在建筑上也受到了明显的影响。这一时期"藏传佛教文化一度极为盛行,建庙修塔之风遍及全国。当时许多佛塔尖顶方基的基本建筑样式,同蒙古族早期的原始祭坛式建筑有一定的关联。现存于内蒙古呼和浩特的五塔寺,始建于清朝,但从其建筑样式上看,仍保留了很多蒙古族原始祭坛式建筑的特点。其中五塔采用砖石结构,平面呈"凸"字形,分为上下两部分,下部分为方形金刚宝座,上部分由五个方型舍利宝塔,金刚宝座平面也呈"凸"字形,它承托在一个同样形状的,以仰覆莲瓣装饰的束腰形须弥座。"1由此可见,原始敖包的基本形制与相关文化要素不仅是后来的蒙古族"蒙古包式"建筑的雏形,也构成了这一民族建筑艺术发展的基本风格和内涵。
    上文中已经讲到,"筑土为社"、为祭,在远古的氏族公社时期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均为远古先民早期原始信仰的一种特殊形式。但当人类历史发展到一定的时期,有些民族开始逐步的摒弃了原有的做法,改用其它形式来进行,而有些民族却仍然延续传统的做法直至今日。究其原因,它与当时游牧民族观念的变化与所处的生活环境和生产力的发展有着直接联系。从总体上来看,大都农耕民族属前者,而游牧民族属于后者。农耕民族由于其定居的生活生产方式和相对封闭的思想意识及其固步自封、自给自足的心理特点,他们很早就改变了在野外、露天进行祭祀活动,并按照自己的生活习俗,将神灵请入室内进行祭奠,认为这样才是对诸神及其祖先的虔诚与尊重。原有的祭祀场所"社"却成为下葬逝者坟冢。游牧民族则完全相反,他们认为,他们是大地母亲和苍天父亲之子,辽阔无际的草原就是他们的家,凡是游牧驻足之处就可以安家落户,所以就自然养成了豁达质朴、心胸开阔、包容开放性格。在他们看来,在敖包上祭祀神灵会直面大地、直通苍天,人与天地之神更容易接触或沟通,才能和自然得到更好的融合。因此、除了敖包外,蒙古人的苏力德(黑、白、花纛)等神物一直是面向苍天、露天而立,其祭祀仪式也一直在室外进行。蒙古包建筑顶部的"陶那",虽然是为了包内通风和采光的实用性而设置,然而与蒙古人亲近自然、崇尚自然的理念有关。住在蒙古包,特别是夏季,撩起"哈那"的毛毡就可以感受到凉风吹拂的惬意,抬起头就可以看到蔚蓝的天空和缓缓飘浮的朵朵白云。敖包建筑和与敖包相关的活态文化因子,就是这样逐步被后来的人们所吸纳、传承和发展,成为蒙古民族建筑艺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造源泉。
    敖包文化在不断地丰富和发展过程中,其自身的建筑形式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一点不仅是上面所阐述的敖包从单体向多体发展的量变过程,还有从单层向多层发展,从土木结构向土木、砖瓦结构发展的过程可见一斑。这种建筑结构与形式的变化绝非是一种偶然的现象,它与当时游牧民族观念的变化与所处的生活环境和生产力的发展有着直接联系。敖包从单体到多体、从单层到多层的变化过程,是敖包文化从相对单一的社会功能向多元化发展的体现。与当时蒙古先民原始宗教观念的发展与变化、对自然界的认识与理解、自我意识的形成息息相关。如人类的信仰经历了从自然崇拜到图腾崇拜、再到祖先崇拜的三个不同的递进阶段,敖包形式从单体到多体的发展就比较完整的体现了这种观念的发展过程。其次,当游牧先民三位一体的宇宙观(天、地、人)开始形成时,单层的敖包开始变为三层。(详见上文对三敖包的阐述)再则,当社会经济不断发展,人们的物质条件不断丰富的时候,对审美的认识与追求也在日益提高,从而就开始出现了土木与砖瓦结构的敖包,使敖包建筑的外观更具艺术性。
    人类审美的形成、原始艺术(黑格尔所说的艺术前的艺术)的发轫、乃至最早的建筑形式的出现,与当时人们的古老的思维特征和朦胧的原始宗教意识息息相关。处于生存的渴望和需求,在生产力十分低下的社会条件下,人们面对瞬息万变的各种自然灾害往往束无所适从,惊恐万分。因而,抽象的类比想象和灵魂观念就成了他们对各种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作出诠释的一种特殊的方式。于是也就出现了诸如岩画之类的史前艺术和敖包之类的远古建筑。值得关注的是,不论是这些史前艺术还是建筑雏形都具有一种符号性质和象征意义。这就不仅要涉猎当时的社会制度,而且也自然关联到那是人们的思维模式和观念。一般来讲,现代社会制度的构成要素是由概念系统、规则系统、组织系统和设备系统等组成,在原始社会,虽然这些要素尚处于"集体无意识"状态,或在不断地调整、变化和发展,但有些系统,比如规则与组织制度,设备系统等,可以说,是随着人类社会形成而形成,随着人类社会发展而发展的。就拿属设备系统的象征符号性标志来讲,它的发轫就与早期氏族公社时期原始宗教信仰和由此而产生的诸多象征符号有关。这一点可以从敖包祭祀仪式和敖包建筑,包括这一建筑的装饰物中得到进一步的佐证。敖包文化在其形成和发展过程中所拥有的完整而系统的组织与祭祀仪式;以"圆"型为特征的建筑理念;敖包上插条的树枝树叶、悬挂的彩色布条和绘有鹰、鸟、马图案的幡,包括竖立的苏力德干等都以不同的象征寓意无不显示出这一社会制度特征和权威,它代表着一个社会组织,一种制度的威严和力量,起到了树立组织形象、团结和激励氏族成员、规范个人行为和建立社会秩序的巨大作用。
    与此同时,敖包饰物的产生对蒙古族古老的原始色彩学的初步形成和蒙古建筑的色泽的定型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敖包上所悬挂的五颜六色的彩条和不同图案的幡旗,与祭祀着对自然现象与社会事务的理解和自我情感的表达直接有关。"不同的民族对色彩的认识有不同的理解,对色彩的偏好,应该是一种情感的寄托符号,对色彩的不同理解而形成民族色彩学的个性,具有强烈的民族审美意识。蒙古族对色彩的认识带有强烈的感情意识,"从早期的敖包饰物来看,"当初有红、黄、兰三种颜色,这三种颜色与蒙古族早期的社会环境、生产方式有着密切的关系,同时也与他们对大自然的认识及自然崇拜有密切关系。因为,蓝色代表天和水(即祭天、祭大河),红色代表火(祭火),黄色代表地(祭山石、祭大地),这样就形成了蒙古族最古老的原始色彩学。"1这种本源的审美趋势,不仅体现在蒙古包等建筑色泽的选择上,同时也表现在蒙古族生活的诸多方面,成为其整个文化艺术的一种鲜明的特征。
    敖包文化的形成与发展,不仅从形式上对蒙古族建筑艺术的构成具有重要影响,更重要的是在建筑的内涵上赋予了很深的文化寓意。因此,敖包建筑不仅开创了蒙古民族建筑艺术的先河,同时也是这一民族建筑艺术不断发展与创新的动力所在。
    1《蒙古族民俗百科全书》·精神卷(蒙文版)内蒙古科技出版社1999年6月第一版982页
    1《蒙古族民俗百科全书》·精神卷(蒙文版)内蒙古科技出版社1999年6月第一版982页
    3何新《诸神的起源》生活·读书·新知三联出版社35--37页1986年北京
    3泰亦赤兀惕·满昌《蒙古萨满》67页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99年2月
    4《蒙古族民俗百科全书》·精神卷(蒙文版)982页
    5同上
    1《蒙古民俗百科全书》·精神卷(蒙文版)984页
    2同上
    3同上977页
    4罗布桑愨丹《蒙古风俗鉴》辽宁人民出版社141页
    5阿拉腾嘎鲁迪《蒙古人的宗教》73页内蒙古文化出版社1995年
    6拉·呼日查巴特尔《哈腾根十三家神祭祀》40页内蒙古文化出版社1986年12月
    1拉·呼日查巴特尔《哈腾根十三家神祭祀》16页内蒙古文化出版社1986年12月
    2同上18页
    3同上39页
    4吴金凤《蒙古贞敖包的历史与传承》满族研究2008年第二期
    5《蒙古民俗百科全书》·精神卷(蒙文版)984页
    6同上985页
    
    
    
    
    1鄂·苏日台著《蒙古族美术史》内蒙古文化出版社1997第一版第3页
    1孙小飞《从蒙古族"敖包文化"看其原始美术特征》内蒙古民族大学学报2005年8月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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