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文化与蒙古音乐--从草原文化学的角度透视蒙古族音乐
呼格吉勒图(内蒙古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教授)
进入新世纪,草原文化作为人类文化学的重要课题之一,一直被国内外的专家学者所瞩目。近年来,我们也能欣喜地看到,无论对草原物质文化的研究,还是对草原非物质文化的研究都已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这些成果的出现对促进草原文化学的全面研究打下了坚实的理论基础。草原文化学作为一门学科,其中草原音乐是草原文化学中的集中体现。通过审视草原文化的丰富内涵和本质特性,才能更加了解和透视"草原音乐"与其从属的"草原文化"血肉相连、不可分割的内在规律。因此,通过草原文化的视角来审视和探索蒙古音乐是非常必要的。
一、草原民族与草原文化
草原游牧民族是草原文化的创造者和传播者,是传播草原文化信息的载体。
(一)在欧洲,公元300年到800年,欧亚大陆游牧民族大迁移、大动荡的时候,日耳曼人扮演了主要的角色,出现了人类历史上最为壮观的游牧民族与农业民族的大融合的历史时期,便形成了今天的英、德、法、意人。经过民族的大融合,游牧人的草原文化传统得以广泛的传播变为现实。
(二)同样在亚洲,游牧民族的足迹也已踏遍。他们表现的更为英雄,阿尔泰山、天山、帕米尔高原、昆仑山、阿尔金山、喜马拉雅山、祁连山、都没挡住他们的去路。也正是靠着这些路打破了欧亚大陆的封闭体,把草原文化从亚洲带到欧洲,使彼此间都能吸收其文化的精粹。
(三)蒙古人是草原游牧民族后来的征服者,成吉思汗与他的铁骑把中亚各部落统一起来,并建立了统治半个世界的帝国政权;打垮了三个文明古国的军队;居然为50个民族制订扎撒。蒙古人所到之处北起伏尔加河,南到印北,西临亚美尼亚,东至日本;自从匈奴、柔然、突厥、马扎儿等亚洲的游牧民族之后又一次谱写过传奇色彩的草原游牧民族的历史。他们所到之处留下的并非都是尚武精神,更多的还是草原文化传统。
二、草原文化与蒙古音乐
近年来,人们的意识中悄然产生了文化认知的观念。就是说,通过文化认识一切物质的和精神的,自我的和他人的,熟悉的和陌生的认知观念,音乐更是如此。音乐人类学对音乐的界定--"文化中的音乐"或"音乐作为文化"的观念,被很多人所认可。从而文化与音乐的相互关系和内在联系显得更加明朗化了。为此,我们从草原文化学的角度去探索和研究蒙古族音乐传统,更加清晰地看到蒙古族音乐传统折射出草原文化传统的必然准则。蒙古族作为草原民族的忠实代表,它不仅承载着草原文化渊源的基因,也承载着草原游牧音乐文化的辉煌历史和未来,为人类留下了独具特色的音乐文化遗产。
(一)草原文化的最具宝贵的方面,在于它的一种禀赋,就是富有想象力和创造力;一种气质,表现在游牧人的豪放、大气的精神元素。这与它继承原始初民心理层次的文化含量是分不开的。尤其是蒙古民族把原始初民固有的活性精神元素继承下来并加以发扬光大,创造了独具特色的开放的、动态的文化形态,与农业民族的守成的、静态的文化形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蒙古人从大自然的博大和崇高得到了神威,并酿造了归附于大自然的艺术,这就是博大精深的蒙古长调。蒙古族长调是草原牧歌中的精辟,它最具草原特色,它足以代表蒙古民族演唱艺术的最高成就。
(三)乐器是人类创造的音乐的物质文化。它所携带的文化内涵是最具深刻的。我们从草原游牧民族、或他们的后裔所使用的传统乐器与农业民族的传统乐器作比较,不难看出无论在选材、制作、形制、工艺、演奏直到命名等方面都是不同的。
(四)英雄史诗是最具人类智慧的创举。史诗是以塑造英雄形象为主要内容,宣扬生死观为主要特点的力作。无论是日耳曼民族的史诗中还是阿尔泰语系游牧民族的史诗中,都表现的尤为突出。
(五)在蒙古人的音乐概念中,"抄尔"意味着和谐,意味着多声音乐的存在,最终形成了抄儿音乐体系。包括吹(冒顿抄儿)、拉(叶克勒、抄儿、混·胡兀日、马头琴、四胡)弹(阿门胡兀日{有多种}、托布秀尔{有多种})、唱(浩林抄儿、抄儿哆)等。
(六)我们可以把蒙古族音乐归结为三点:"一绝、二高、三特色"。蒙古音乐中具有独特的浩林抄儿艺术,成为一绝,它为蒙古抄尔音乐体系的形成产生了极大的影响;长调和马头琴的发展代表了蒙古族演唱艺术和演奏艺术的最高成就,自然成为二高;三特色为:一是蒙古族音乐具有浓郁的草原特色,二是蒙古族音乐具有突出的民族特点,三是蒙古族音乐具有鲜明的地区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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