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质孙,冬之服凡九等,大红纳石失一,大红怯绵里一,大红官素一,桃红、蓝、绿官素各一,紫黄、鸦青各一。夏之服凡十四等,秦纳石失一,聚线宝里纳石失,枣褐浑金间丝蛤珠一,大红官素宝里一,大红明珠答子一,桃红、蓝、绿、银褐各一,高丽鸦青云袖罗一,驼褐、茜红、白毛子各一,鸦青官素带宝里一。”
质孙服是帽、袍、带、靴配套的。每此盛会大汗更换一种颜色质孙服时,朝廷的贵族也必改穿同色的质孙服。很多皇戚勋臣衣服上面嵌有珍珠、宝石和其他宝物,皇帝质孙服的富丽堂皇更是不可复加。
质孙服的质料、饰品除穷尽江南罗绫绸缎和全国的金银珠宝外,还与波斯和其他阿拉伯国家有关。例如:纳石失:波斯语nasich的汉语音译,意为金丝锦缎的织金锦,与《元史》原注金锦相同;怯绵里:波斯语khaml汉语的音译,意为立绒或茸制品;比肩:波斯语beejad的汉语音译,一种红宝石的名称;都:波斯语dorr的汉语音译,意为珠宝、尤指珍珠;答纳:波斯语dana的汉语音译,意为颗粒、大粒、圆粒;答纳都:意为大颗粒珍珠;速不:波斯语sobhe的汉语音译,意为串珠;速不都:意为串起来的珍珠串;毛子:波斯语mas的汉语音译,亦称almas,意为金钢钻、钻石;牙忽:波斯语yaqut的汉语音译,意为红宝石;速夫:波斯语suf的汉语意译,原意为羊毛、亦指毛料或粗毛料。那么用于能够涵盖蒙元帝国服饰及呈现其艺术成就,浩如繁星的服饰材料金锦、彩锦、刺绣、缂金、缂丝、丝、绸、绢、罗、缎、绒、纱、毛料、珍贵皮毛、金珠宝石如《南村辍耕录》记述:“回回石头,种类不一,其价亦大不一。大德间,本土巨商卖红刺一块于官,重一两三钱,估值中统钞一十四万锭,用嵌帽顶上。自后累朝皇帝相承宝重,凡正旦天寿节大朝时则服用之。呼曰刺,亦方言也。今问得其种类之名,具记于后。红石头四种同出一坑,俱无白水。剌淡红色娇。避者达深红色石薄方娇。昔剌泥黑红色。苦木兰红黑黄不正之色块虽大石至低者。绿石头三种同出一坑。助把避上等暗深绿色。助木剌中等明绿色。撒卜泥下等带石,浅绿色。红亚姑上有白水。马思艮底带石,无光,二重同坑。清亚姑上等深绿色。你蓝中等浅绿色。屋擈你蓝下等如冰样,带石,浑青色。黄亚姑白亚姑猫睛猫睛中含活光一缕。走水石新坑出者,似猫睛而无光甸子你捨卜的即回回甸子,文理细。乞里马泥即河西甸子,文理粗。荆州石即襄阳甸子,色变。”……无以尽述,正如马可波罗说到:“外国巨价异物及百物属入此城者(注:汗八里城即大都),世界诸城无能与比。……百物输入之众,有如川流不息。仅丝一项,每日入城者计有千车。用此丝制作不少金锦绸绢,及其他数种物品。……”另外,元朝统治者还依律设置专门的机构对各地方及宫廷服饰织造进行全面运营和管理。例如:隶属工部、户部以及储政院就有织造局和纳石失局,如太府监左藏库、别失八里局、人匠总管府纹锦总院、将作院异样局总管府沙罗提举司、都提举万亿绮源库、弘州(今河北阳原)纳石失局、荨麻林(今河北张家口洗马林)纳石失局以及南京东、西织染局等等。在这些机构里劳作的各国工匠们和那些奔走于畅通的丝绸古道上的各国使者、传教士、商人们,对东西方各民族服饰艺术交流、发展、生产及贸易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蒙元时期军戎服饰以精良著名。成吉思汗统一蒙古毡帐诸部之前就用鲛鱼皮甲胄、翎根甲(翎根铠,用蹄筋,翎根相缀而胶连的甲片,射之不能穿),后来则用以牛皮为里的铜铁盔甲。在彼德堡宫中藏有蒙古骑士遗存的甲胄,内层皆以牛皮为之,外层则满挂铁甲,甲片相连如鱼鳞,箭不能穿。元代居庸关瀛台上的浮雕中就有罗圈甲、鱼鳞甲和柳叶甲。《黑鞑事略》:“其军器,有柳叶甲、有罗圈甲(革六重),有顽羊角弓,有响箭,有驼骨箭。”
据柏朗嘉宾记述,蒙古骑兵装备有:2-3张弓、3副装满了箭的巨大箭袋、一把战斧、拖兵器的绳子。领兵者要挎一种其尖端尖锐但只有一面有刃的弯刀,将其装在精美的刀鞘里。他们所骑的战马也有护甲。蒙古骑兵的胸甲是由4个部分组成,一片是从大腿到颈,根据人体的形状来制作;另一片从颈到腰部,同前部的甲片连接起来,每一边肩上固定一块铁板。士兵头盔的上部分是用铁或钢制成,保护颈部咽喉的部分是用皮革制成。时间到了北元时代(1368年朱元璋的起义军攻入大都),逃回草原的蒙古统治者依然继承着成吉思汗黄金家族的政权和遗风。当时北元颁布的《阿拉坦汗法典》中的服饰用品有:白狐皮袍、旱獭皮袍、黄狗皮袍、山羊皮答忽、金帽、银丝带、玉饰、额箍、马褂、领衣、铁环甲、褡裢、脖套、斗篷、火镰等。还提及狐皮、棉布、皮子、皮革、熊皮、水鸟羽毛、驼毛等服饰材料。
在北元时期,生活服饰除了保留原有服饰形式,还增添了扎达盖、车得克、拉布西格(注:妇女头饰)、戒指、地毯、坐垫等元代没有的一些新款式和用品。其中扎达盖是对襟披肩或长坎肩,车得格是一种短坎肩。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叫作合孛纳格是骑马时穿的雨衣。
《卫拉特蒙古法典》里:劳布吉盔甲是一种甲和胄连在一起的新式盔甲,还有短甲、甲袖、剑刀等新时期特色的军戎服饰。
当时的服饰材料除部分绸缎、金锦之外还有毛织品、香牛皮、羊皮、羔皮、粉皮、虎、豹、狼、獾、狐、海狸、水獭、灰鼠、银鼠、貂鼠、骚鼠、脆牲、狸子、白鼬、野猫等各种野兽皮。从明代萧大亨所著《北虏风俗》中依然可以看到一抹亮丽的服饰风景:“今观诸夷,皆祝发而右衽矣。其人自幼至老,发皆削去,独存脑后寸许为小辫,余发稍长,即剪之,惟冬月不剪,贵其暖也。”“若妇女自出生时,业已留发,长则为小辫十数,披于前后左右,必待嫁时见公姑,方分二辫,未则结为二椎,垂于两耳,耳亦穿小孔,贯以金铛银环,亦以朱粉以饰。……其帽制特小,仅可以覆额,赘以索,系其项下,其帽之沿其窄,帽之顶,赘以朱缨,帽之前,赘以银佛。制以毡或以皮,或以麦草为辫绕而成之。凡衣,无论贵贱,皆窄其袖,袖束于手,不能容一指,其拳恒在外,其寒则缩其手,而伸其袖,袖之制促为细折,折皆成对而不乱。膝下可尺许,则为小边,积以虎、豹、水獭、貂鼠、海獭诸皮为缘。缘以虎、豹,不拈草也。缘以水獭、不渐露也。缘以貂鼠、海獭,为美观也。”“又另有一制,围于肩背,名曰贾哈,锐其两隅,其式如箕,左右垂于两肩,必以锦貂为之。”“女不为弓鞋,与男俱靴,靴之底甚薄,便于乘骑也。”
从服饰的发展变化来看,由于政局变迁和民族文化的交融,北元(明代)蒙古服饰,无论发型、冠饰、袍类、披肩类和其它装饰品,都与鼎盛蒙元时代有着明显的不同之处。在明代著名的美岱召壁画中我们可以看到北元时期蒙元服饰的发展和变化。那些精美的壁画为我们了解北元(明代)蒙古服饰艺术提供了最珍贵的史料。当走出“世界历史上的蒙古时代”,我们净心回顾和思考服饰的民族性与世界性,艺术的独立与融合。当辉煌趋于平淡,今天的我们需要从蒙元服饰艺术的角度重新发现和审视产生辉煌历史的必然,并且,从中感悟“草原文化”和“游牧文明”根基所在与千年的传承。作者电话:1360471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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