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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天换地的英雄故事


    蒙古族自古以来就有描写诵赞英雄人物的传统,所以英雄故事一直传承不衰。所谓“蟒古斯“故事,从实质上说仍是英雄故事。进入中世纪以后,由于封建制度的确立,远古那种幻化物的蟒古斯形象逐渐隐退,许多灾害变成了实有所指的事物,用“蟒古斯”来泛指恶的概念已不那么普遍流行了,说明人们对灾祸的认识有了新的观念和视角。其次,这时期的英雄故事出现的英雄形象从风貌特征,英雄品格和思想内涵上也分别于镇压蟒古斯故事中的英雄形象,所以我们把中古以后出现的、与自然和社会上的灾祸进行殊死搏斗的故事、称之为“英雄故事”,这就跟古老的蟒古斯故事标明了界线,避免了概念上的混淆不清。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并不是所有故事的特征都那么泾渭分明的清晰可辩。英雄故事从其本源来说,还是从远古英雄传说的基础上逐步演变形成的,它有中古以后时代的特征的反映,也留下远古时代的痕迹,为使英雄故事有个条理轮廓的把握,对有关作品进行归纳,首先我们分析一下:改天换地的英雄故事——《沙丘国》、《宝钥匙》。

    生活在北方的蒙古族人民,有的处于风沙漫天的沙漠地带,有的居住在丛山峻岭,阴霾沉沉、见不着太阳的沟壑中。这种恶劣的自然环境,长年累月压得他们无法喘息,危及着自己的生存发展,所以如何改变这种环境,就成了他们梦寐以求的愿望。《沙丘国》和《宝钥匙》就是这种理想的表达。他们认为之所以风沙不断,是因为北方有一个风怪在那里作祟,只有消灭了黄风怪,请来治理风沙的万能神,才能把沙滩变为美丽的乐园;山地的天空为何总上阴沉沉地布满乌云,那是山上的蛇精守住一把宝钥匙,无法打开山上高大的石门,所以财富无法取得,天上的太阳也像被紧紧锁住一样不露笑脸。因此为战胜黄风怪,主人公老三选择了一条最艰险的路程,向北去寻黄风怪。途中第一关就遭到狼群的袭击,他的一百峰骆队和十个商人被狼群被狼群冲散吞噬,他九死一生突破狼群围困,仍是矢志不渝,向北挺进。他在七仙女帮助下,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黄风洞里的黄风怪,箭穿黄风怪的心窝,割下它的头颅,灭了这个掀起黄沙的祸根,带着七仙女回返。故事虽未交代治黄沙的万能神,但结尾处却有了回答,当三媳妇向公爹献礼物时,老三的妻子七仙女献给公爹一件自绣的青山绿水绣毯,绣毯徐徐飞起,眼前突然出现了青山密林,湖水荡漾的美丽景色,把沙滩变成了人间乐园。《宝钥匙》也是如此,乌云沉沉的根源找到了,但如何取得治理病根的宝钥匙却是一段极其艰险的历程。英雄特古斯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上天梯,登高山与三条蛇拼斗,不管蛇精卷黑风,喷烟火,他也勇往直前拼杀,终于将他们一个个剪除,得到了那把宝钥匙,打开了封锁人们幸福的石门,于是天开云霁,重现光明。这两篇故事都是通过善良、勇敢的英雄战胜自然恶魔,最终才改善恶劣环境的,但这样的恶魔却不是远古多头多灵魂的蟒古斯形象,而是人们在蟒古斯形象基础上对自然现象的复映和幻化。“黄风怪”这个怪物就比较接近黄沙滚滚的自然面貌,当时人们并不能科学地认识大自然变化的 本质规律,只能是从想象出发去解释这种现象,然而这种解释又是极其合理的,他们从现象中摸透了治理沙漠不除祸根是办不到的,所以那怕上刀、下火海也要揪出这个恶魔,从思维形式的变化来讲,是一种朴素唯物思想,比起千篇一律用蟒古斯形象来概括恶势力的解释法,接近真实,有了认识上的升华。《宝钥匙》中的人们把压抑阴沉沉的环境归结为石门锁住了天空,也上一种极其形象的幻化,是从真实感受中得出的结论,并非从不具个别特征的蟒古斯形象所由出,蛇精虽然有蟒古斯影象,但它只是个看守门户和宝钥匙的角色,与蟒古斯的本来形象仍有差距。因此,总的来看,中古的英雄故事虽然继承了远古故事的一些描写手段,但它脱离了远古故事的模式,可以在更自由的田地里纵横驰骋,发挥口述者的无穷幻想能力。他们渴望改变命运,赞美为改变大众命运而顽强拼搏的英雄,从这一点上说,它和古代的英雄主义精神又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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