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觐见皇帝的前后 又向西南方向走了三天,至一城(塔什干),其王也是回纥人,已是八十岁以上的高龄。他以相当高的礼遇规格迎接,派人送来很久没有吃过的汤面,请大家回味一下家乡饭食。
第二天,又过一城。继续向前走了两天,出现了大河,是霍闸河(锡尔河)。由浮桥过河,在河的西岸下榻。
当夜出发。路上白天南望大雪山,西边的山势与邪米思干(撒马尔罕)城外的南山相接,首尾几乎连在一起。
又至一城(乌拉杜比),得接水草。复经一城,回纥头目出城远迎。宴于城南,献葡萄美酒,并且由小孩演出了爬竿,对刀等杂技和武术。
再过两城,然后进山,山区半日旅行,进入平川(南北纵贯)。住宿在一棵大桑树下,这棵树,树冠很大,可荫百人。
又前行至一城,道旁一井,深过百尺,有一回纥族老人引牛转动辘轳汲水,为过路的人解渴。成吉思汗西征过此地时,见到这么好的一个老头儿,非常奇异,命令免除他的全部捐税和劳役。
仲冬,农历十一月八日,过一大河(锡尔河),至邪米思干(撒马尔罕)大城之北。太师耶律阿海及蒙古、回纥军事首领载酒郊迎。他们搭起了巨大的帐棚款待邱处机一行。车子停下来,接受他们的敬酒、慰问。宣召使刘仲禄因路梗被阻留下来,参加了接待。座中谈话时告诉邱处机:”不久以前听说,千里之外有一座过河桥,被土匪破坏了;况且时间已到深冬,抢修困难,大宗师似乎应该到明年春天再朝见。”邱处机表示同意。不久,由东北门入城。
邱处机一行人被安排好过冬之后,宣召使刘仲禄、丞相镇海派遣曷剌等人去探路。曷剌同一些使臣,带领着穿戴盔甲的士兵出发,到前边去侦察。
这时期不断地有汉族同胞到邱处机这儿来投靠。
这一年闰十二月,在闰月将终的时候,侦察人员回来了,他们同宣召使一起,来向大宗师说明情况。说二太子察合台派出了军队,修复了舟桥,弄好了通道,土匪(叛乱者)已被消灭。宣差曷剌曾亲自去拜谒察合台,说明邱师要去晋见皇帝,寻找成吉思汗的驻地。按照察合台的意思,曷剌转达了他的口谕:“皇上在大雪山东南麓。如今,大雪封山,山口外边无法通行的地域约百里,雪海正当其路,根本无法行走。你把邱师请到我这里来,听候消息,等待机会西行。来的时候,就让他住在我的城中,走的时候好派遣蒙古兵护送。”
邱师告诉宣差说:“听说河的南面千里之城、不生长作物,我需要米面蔬菜等吃食,那边很难满足我们的生活必需品。可以回去把我的意见向太子殿下报告。”
三月上旬,宣差阿里鲜从行宫回到邪米思干(撒马尔罕)传圣旨给邱处机:“真人来自日出之地,跋涉山川,辛劳已极。今朕已回,急欲闻道,休息解乏之后,请到我这儿来。次谕宣召使刘仲禄:“你带着我的诏书聘请真人,工作热心,甚合我的心意。日后将提拔重用你。”又下旨给镇海:“你护送真人来,甚苦,我觉得你这个人好。”再命万户博尔术以穿着铠甲的部队(或精锐部队)千人,保护真人过铁门关。
邱处机留弟子尹志平等三人于邪米思干宾馆,以五六个笛子从刑,同宣召使刘仲禄、丞相田镇海一起,于三月十五日出发。走了四天过碣石城。这儿早已预传圣旨令万户博尔术领回纥兵一千人,护真人一行过铁门关。博尔术遵照皇帝的命令,将邱处机一行护送出铁门。出关之后,向东南行,攀山而进。山势高大,乱石纵横。士兵们拉车、推车,逾越一个个难行点,两天才到前山。下山,沿河流向南行;护送军队由此往北,进大山围剿贼寇。
车行五日,至一小河(施拉巴德河),船渡而过。两岸边林木茂盛。车行七日,到达阿姆河,乘舟渡过这条大河。赴东南行,夜晚歇宿在古渠岸边。
又行四日,到达行宫。皇上派遣大臣喝剌播得来迎接。这时正是农历四月五日。确定住处之后,即入见皇帝。皇上表示慰劳、慰问,说:“金、宋那些朝廷征召聘请,你都不去,现今你远涉万里来到我这里,我很赞赏你。”处机答道:“山野之人奉诏而来,是奉天之命。”皇上很高兴,赐坐。吃着菜肴,成吉思汗问:“真人远来,有什么长生不老的药物送给我吗?”邱师说:”有保健防病的方法,而无长生之药。”皇上夸奖他城实不欺。遂设两座帐棚,让邱处机一行人搬进来居住。这两座帐棚是在成吉思汗宝帐的东侧。这时,正值炎热。邱师等人跟随圣驾住在雪山避暑,皇上约定:四月十四日设坛问道,由田镇海、刘仲禄、阿里鲜等外臣记录,三名内侍也从事记录的工作。
将到设坛问道的时日,偏偏这时候,花剌子模的王子札兰丁向成吉思汗挑战。皇帝养子失吉忽秃忽初战失利,成吉思汗欲带兵亲征。因此,改在十月寻吉日设坛问道。邱处机请求回到邪米思干旧馆。皇上说:“再来一回,那不是太辛苦了吗!”邱处机说:“二十天时间可以赶到。”皇上又问:“有没有护送的人啊?"邱处机答:”有宣差杨阿狗就行了。”又过了三天,皇上命阿狗监督回纥酋长带千余骑兵护送,由别路回邪米思干。
路上,逢西征之人东回,多数都带有珊瑚。有一位护送的军官,以白银两镒,买了近五十株,高的尺多长,要把这么多珊瑚捆在一匹马上,驮不完。大家白天行军,晚上又乘凉夜行。五六日后,到达邪迎米思干城。各级官员迎师入宾馆。这天,正好是五月五日端午节。
宣差李公将东行远去中原,邱处机以诗寄东方众道友。诗运:“当时发轫海边城,海上干戈尚未平。道德欲兴千里外,风尘不惮九夷行。初从西北登高峰,渐转东南指上京。迤逦直西南下去,阴山之外不知名。”
邱师一行依旧回到原来住的新宫。
七月十六日,派遣阿里鲜去行宫奉表章,请示论道日期当在何时。八月七日,得皇帝批复。
八月八日出发。太师耶律阿海陪送数十里。邱处机向他说:“邪米思干城东,新近有两千多户居民叛乱,夜夜举着火把在城墙外边闹事。弄得人心不安。太师可以早点回去作写安抚的工作,免致事态扩大。”太师说:“在路上你万一逢上敌情怎么办?”邱处机说:“没有关系,不会的,万一发生什么不幸,也不会是你的责任。”太师听了劝告,才同意返回。
十二日,过碣石城。十三日,当地驻军派了步卒一千、甲骑三百护送。一行人进入大山中。行经铁门关外一条没有走过的新路。涉过红水涧,过高大的山峰,山高数百丈。沿谷东南行,山脚有盐卤泉流出,日照蒸发即结晶为盐。借此机会,装了两斗盐,留作途中日常使用。
十四日,抵铁门关西南的山麓。将要出山,突然山口一座高峻的险峰,左崖崩塌,岩石倾入河中,堵塞了河道,水从石隙中穿涌喷溅,伏流达一里左右。
中秋佳节,来到阿姆河边。其水势若黄河,奔腾澎湃流向西北。一行人乘舟渡河,宿于南岸。西面有一山寨,名为团八剌,山势险峻,防易守固。三太子的医官郑公在途中与邱师相见。大宗师以诗相赠。诗云:“自古中秋月最明,凉风届后夜弥清。一天气象沉银汉,四海鱼龙耀水精。吴越楼台歌吹满,燕奉部曲酒肴盈。我之帝所临河上,欲罢干戈致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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