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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英雄史诗的消亡


    中古英雄史诗的消亡也就是蒙古族英雄史诗的消亡,它是一个缓慢的异化过程,大约从十七世纪后期到十九世纪中期经历了近二百年的时间。

    一、封建部族割据混战的结束

    从1636年漠南蒙古16部49个封建主聚会盛京,奉清太宗皇太极为蒙古共主,蒙古族各部封建割据的局面即开始消失。差不多同时,包括巴尔虎史诗带、扎鲁特-科尔沁史诗带的漠南蒙古各部逐步建立盟旗制度,新建各旗直属清廷辖治。包括卫拉特史诗带的卫拉特蒙古各部,也从1697年阿拉善部建札萨克旗开始,到1772年土尔扈特部回归故土建旗,逐步建立了盟旗制度,直属清廷辖治。至此,蒙古族各部封建割据的局面、亦即中古英雄史诗产生形成的社会基础彻底消失。

    二、中古英雄史诗的异化

    蒙古族英雄史诗的特质,也就是说它所以称为英雄史诗,至少必须具备以下几个特征:第一,它所歌颂的英雄人物是氏族、部落或部族(包括封建部族)首领;第二,它所表现的基本主题是氏族、部落、部族之间的婚姻、征战、联盟,其中征战是最基本的主题;第三,它所歌颂的是英雄征战中的力和勇。但是在我们现在划入中古英雄史诗范围的作品中,有一部分已经失去了英雄史诗的某些特质,同时产生了另外一些特质,这就是蒙古族英雄史诗的异化,也就是蒙古族英雄史诗的消亡。

    如《勇士布拉岱汗与卷鬃马》、《萨巴哈勒图汗的王子》、《英雄图门苏勒德》等作品,它们歌颂的主要英雄人物仍然是封建部族的首领,但是它们所表现的主题却转向了佛教宣扬的善恶因果报应。其中像《英雄图门苏勒德》,故事说,一天,从天上降生到人间、有自己的宫殿和财产的英雄图门苏勒德外出打猎,看见一只狼正在追赶一只白鹿。英雄射杀狼后,白鹿变成一位美丽的仙女嫁给了英雄,开始了新的生活。结果蟒古斯趁机侵犯英雄的家乡,英雄得知后前往镇压,却被蟒古斯的女儿装入魔袋,受到百般折磨。正在危难之时,仙女骑乘白鹿赶到,打破魔袋救出英雄,消灭了蟒古斯,合家团圆,重新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这里英雄救白鹿的善举不但得到了白鹿仙女爱情的回报。这是中古英雄史诗异化的一个种类。

    另一类异化的作品,是所表现的主题较多地保留了英雄史诗英雄镇压蟒古斯的征战,所歌颂的主要英雄却不是传统的封建部族首领,而是变成了下层的属民百姓。如《镇压蟒古斯的故事》、《乌赫勒贵灭魔记》等即属于这一类作品。前者开宗明义,在序诗中即宣布所歌颂的英雄的父母祈子降生的模式,但所歌颂的英雄乌赫的英雄乌赫勒贵是出生在一对贫苦的老猎人拣到抚养成人。而他们征战的对象,不管是称作蟒古斯也好,称作魔王也好,明显都是封建领主的代表。与传统英雄史诗相比,这类作品所歌颂和丑化的主要人物形象正好颠倒了位置,征战的主题也表现出强烈的反封建的倾向。

    征战主题向佛教善恶因果报应主题转化的《额日赫图莫尔根》,所歌颂的主要英雄额日赫图莫尔根出身属民百姓,所表现的主题是佛教的善恶因果报应,已基本失去了英雄史诗的特质,只是保留了英雄史诗的形式。像这一类作品可以说已经标志着英雄史诗的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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