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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事件历史歌 1653年漠南蒙古归顺后金后,后金统治这将察哈尔部安置于义州,编为左右翼察哈尔,封林丹汗子额哲为亲王。后金统治者惟恐察哈尔部东山再起,在编旗过程中以守边驻防等形式将察哈尔部蒙古人迁居蒙古各地,分而之治。1675年,林丹汗孙、额哲侄布尔尼、罗卜藏兄弟趁机“三番之乱”起兵反清,被镇压后,清廷复将察哈尔八旗徙居于张家口、大同边外,削去札萨克世袭权,改为由清廷直接任命总管的总管旗,进一步加重了劳役、兵役负担。兵役规定,凡察哈尔八旗六十岁以下男性均为在册兵丁,备好鞍马兵器,坐等召唤,平时驻防卡伦、要塞,战时集结出征。如乾隆二十九(1764年)清廷即从察哈尔八旗调遣一千多官兵到新疆屯田戍边。基本以上历史事件和历史背景,在察哈尔八旗民间及其驻守军中产生了反映兵役之苦的一系列历史歌。
察哈尔八旗兵役制延续的历史很长,反映其兵役之苦的历史歌的产生也有先有后。虽然由于搜集记录的时间较晚,现在无法确凿无疑的断定哪些歌产生于晚清以前,哪些歌产生于晚清以后。但是从总的时间分割看,晚清以前有将近二百年,晚清以后只有七十年,大部分兵役歌、特别是那些地域很广、变体很多、搜集时间较早、且伴随着民间传说的代表性歌曲,应该是晚清以前的作品,如二十世纪初比利时蒙古学者田清波、俄罗斯蒙古学者巴.符拉基米佐夫分别从鄂尔多斯和卫拉特地区搜集到的《带羽毛的文书》的变体,五十年代以后从内蒙古、新疆等地搜集到《察哈尔八旗》的多种变体。
在《带羽毛的文书》的几种变体中,达.桑布从察哈尔当地搜集到的《锦州城的九音锣》内容最完整全面。歌词从兵役文书的下颁唱起:
带羽毛的文书,
通过一个个驿站传递下来,
在严格的三个月里,
被征的兵丁出发了。
清朝年间,凡紧急文书函套上都要插带羽毛标志,传递羽毛文书的信使须飞马急驰,经过一个个驿站只换马不换人,一口气送到目的地。歌词头两句以羽毛飞传的形象描绘出兵役文书的紧急,后两句以被征兵丁在凛洌的严冬季节出发上路表现出兵役负担的沉重。接着歌唱离别亲人的牵肠挂肚:
二十岁的娇妻,
撇下她有什么关系,
不放心年幼的孩子,
可怜他才只有两岁。
............
回头瞭望,
想起我的妻子儿女,
思来想去,
朝廷的文书多么残酷严厉。
人世间生离死别最是痛苦,开始上路的士兵由痛苦而怨恨,怨恨的对象直指清朝皇室。接下来批判的矛头又指向了发兵役财的贪官污吏:
有银子的五百人,
花了银子留下了,
没有银子的我们,
迎着苦难出发了。
搜集者在题解中写到:”听老年人说,那一次朝廷额定从察哈尔抽丁五百,可是下面的官员为发兵役财,将名额增加到一千,他们吃的贿赂银子把腰包都撑破了。“搜集者所说“那一次”虽然未注明时间,但老年人的传说肯定实有其事。最后,服役者又回到悲歌的基调上来,进一步抒发了行军途中触景伤情、思亲思乡的忧愁。
成年地走啊,
我也不觉得苦,
只是听到锦州城的笙管九音锣,
心中无限悲愁。
成月地走啊,
我也不觉得苦,
只是听到山海关的笙管九音锣,
心中无限哀愁。
比较几种变体的同异和所突出内容的不同方面,可以看出这首歌并不是依据某一次征兵过程编就,而且概括多次征兵活动综合而成。
如果说《带羽毛的文书》叙唱了被征入伍的过程,生离死别的痛苦,那么《察哈尔八旗》则是集中抒发了久戍在外的士兵期盼回归故里的思念之情。
清晨升起的太阳,
被聚集的云雾笼罩,
我的家乡察哈尔八旗,
是多么遥远。
............
如果我是一只喜鹊,
不就喳喳叫着飞回去了?
可惜我不是喜鹊,
只好在上司的手下服役。
如果我是一只鹞鹰,
不就展开翅膀飞回去了?
可惜我不是鹞鹰,
只好在那颠的手下受苦。
笼罩太阳的云雾,
终会慢慢消散,
我的家乡察哈尔八旗,
还是那么遥远。
太阳升起又落下,云雾聚集又消散,身不由己、久盼不归的士兵,很自然地羡慕起能自由飞翔的喜鹊、鹞鹰,人不如禽鸟的联想既意蕴无穷地抒发了士兵的思乡之情,又含蓄深刻地表现了战士的征戍之苦,可谓朴实而富于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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